HP|GSG【终局18】（6.22重修）
四巨头正剧-原著向-GSG无差
第三篇-第一章：命运（上）
归途。
戈德里克行走在一片荒芜的雪原上。
寒风呼啸，震荡着他身后的斗篷披风，细碎的雪片刮过这片同样荒芜的天空，高高抛起，没入刺眼的阳光中不见。
霍格沃茨周围的区域设下了反幻影移形的防御，因此，他必须徒步穿过这片雪原。
苏格兰高地是荒芜的，冬天的苏格兰高地更是了无生机，唯有意志坚定的灵魂，才能穿越这七重的孤独，抵达最终的目的所在。
雪原是静谧的，死寂如同一池冰封的潭水。黑色的线条，杂乱地铺陈在苍白的背景中，那些狰狞的枝条和灌木，就像命运一早设下的障碍，阻挡着行人的前路。冰霜为它们披上纯洁无暇的装饰，在冷酷的冬阳照耀下，闪烁着晶莹梦幻的微光，令这条密林中的崎岖小路似是通往天堂般无害。
戈德里克抬手拨开它们，这条小径已经太久没有人踏足，因此道路两旁的灌木已经遮天蔽日，几乎完全阻挡了他的前路。
咒语闪过，枝条断裂，其上蓬松的积雪也在眼前炸开，似雾，又似尘埃。朦胧中，仿佛能够看见两个少年，竞相追逐着跑过这条小路，如同盛夏起飞的大鸟，一前一后，年轻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的灭点。
戈德里克没有停止前行，穿过这片仿若梦幻的雪雾，他的步履依旧稳健。
如果说，萨拉查的黑魔法让他认清了什么的话，那就是命运弄人……不是他不明白预言的重要性……每一位巫师，如他们四人这样，当他走到了魔法奥秘的终极，他就必然直面有关命运的困惑。
命运，这是个自人类意识启蒙以来，就已长久存在的神秘课题。
而预言，只是命运魔法的一部分。
戈德里克一向认为，每个人都能掌握自己的命运——为掌握自己的命运而抗争、战斗，这正是他年轻时的座右铭、信念。可以说，若是没有这样的觉悟，他也不可能以格兰芬多之名创下如此辉煌的功绩，书写这样伟大的传说。
因此，当罗伊娜告诉他，“起初，背负诅咒者坠入深渊，无人拯救……”这前半段的预言时，他并不是没有放在心上。相反，他为此下定决心，一定要让萨拉查摆脱这样的命运。
过去，在他的影响下，面对黑魔法力量的诱惑，萨拉查始终都能保持本心、坚守底线。而且多年以前，天赋超绝的斯莱特林，其实就已经看清了他所踏足的道路——萨拉查很清楚，黑魔法的终极会是什么，那是彻底抛弃人性的自我毁灭。
当一个灵魂为了得到最强的力量而彻底投身黑暗以后，黑暗也会将他吞噬——他本身也会成为这黑暗力量的一部分——失去自我，那是对黑暗力量的最疯狂，也是最终极的献祭。
黑魔法的终极，地狱之门，生与死的边界，那是迷失的灵魂所去往的地方。而戈德里克希望萨拉查绝不会踏足这样的地方。
“你是他的安全绳。”罗伊娜说。
“爱的力量比什么都要强大，你们之间的感情，正是让萨拉查免于坠入深渊的保障……我们都知道萨拉查走上这条黑暗的道路，究竟会面对什么……我们都很清楚，黑魔法会对他的心智产生怎样的影响。”
罗伊娜的表情异常严肃。面对戈德里克，她一向表现得如同长姐般严厉，如今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刻，她那交托好友重负的语气便显得更加凝重、肃穆。
“所幸这是可以避免的。目前看来，萨拉查做得很好——他能自控，理智而清醒，这也正是他在一众修习黑魔法的巫师中脱颖而出的原因。”她抬眼，灰色的眸子锁定了戈德里克。
“但我们都知道风险始终存在……尤其是，当我为了你们的未来，向命运做出了最后的叩问……‘背负诅咒者’很明显指的就是萨拉查……”
天赋即是诅咒。Genius is the curse.
与预言相似，这同样属于命运魔法的一部分。只不过预言写在人事兴衰中，而天赋的诅咒，则印刻在血脉的遗传里。
萨拉查，他在黑魔法领域的突出天赋，从另一个角度看，正是一种可怕的诅咒——所谓的天赋，所谓的擅长黑魔法，这难道不是指——比起其他人来说，萨拉查·斯莱特林对人性的黑暗面理解、掌握得更加透彻？
他能清晰而长久地注视深渊、理解深渊，然而这也代表着，他更容易被深渊所同化、吞噬。
命运赐予他这样的黑暗天赋，它说，他终将坠入深渊……
而这正是一种再恶毒不过的诅咒了。
“可是，‘无人拯救’？”戈德里克皱起眉。此刻，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个预言会怎样实现，因为只要有他在，萨拉查就不可能“无人拯救”才对……他绝不会让萨拉查落到这样的境地……
“这预言还有后半句，但那是针对你的。为了避免它的自证实现，我不打算让你知道。”罗伊娜补充解释道：“这个预言只关乎你和萨拉查，因此我打算只分别告诉你们两人，这样，你们或许就能成功干预彼此的命运。”
沉默片刻，戈德里克缓慢而坚定地说：“不，不是‘或许’，而是‘一定’……罗伊，你知道，我一向认为预言是可以被打破的，命运绝非不可反抗……但事关萨拉查……”他必须谨慎。
戈德里克那双湛蓝的眼中，透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。
“罗伊……告诉我，我该怎么做？”他问。
然而，罗伊娜低下头，避开他殷切的目光，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中。
许久，她才重新抬头，却说：“没有人比你更明白如何对抗命运了，戈德里克·格兰芬多。”
她将问题抛回给他，似是某种逃避。
戈德里克抿起嘴唇，不可置否。
他的手指在膝上蜷起，垂下眼，沉默以对。
“戈德里克……”罗伊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，低唤。
她看着戈德里克，失神的灰色眼眸泛起弥天的雾气——她看着他，这个坐在自己床边，在面对好友离世的同时，也猝不及防地被迫面对一个关乎自己爱人命运的预言的男人……
一种负罪感忽然漫上她的心头。
“罗伊，你知道的……对此，我只有两种做法。”戈德里克到底还是开口了。
他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坐在床头的女巫：“第一种，直接去阻止萨拉查的黑魔法研究，把你的预言告诉他，说服他放弃这条道路。”
他半垂着的眼帘，掩去了冰蓝色瞳仁中掠过的锋芒。
格兰芬多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。
但，这是个预言，这是命运，这是未来，而要对抗这样的力量……事情怎会如此简单？
罗伊娜仰头，平静地注视着他：“戈德里克，你知道，这不可能。”她的双手交叠，放松地搭在身前，面容无波，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回答。
“不试一试，怎么知道不可能。”果然，他嗓音低沉地说着，一字一句，不急不徐。
然而，这个格兰芬多式的箴言里，却仿佛缺了点，那熟悉的、斩钉截铁的意味……
察觉到这一点，罗伊娜没有立刻接话，而是探究地打量着面前的好友。
戈德里克所说的，确实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。但这不是她所期望的回答。
其实，早在交往之初，聪明如她就已经将格兰芬多的行为模式一眼看透——要理解这种以“鲁莽冲动”作为标签、以“勇敢直率”作为信条的人的脑回路，那可真是太容易了。
然而，当他们的友谊随时间深入，罗伊娜才惊觉，她从未理解过戈德里克·格兰芬多那被看似简单的表象所掩盖的、复杂的那一面。
没错，他是很冲动、直率——就像他所说的、第一种做法那样——那是格兰芬多面对问题，一贯的解决方法。
但是经历过岁月的磨练以后，现在的格兰芬多可不是当初那个简单得可以一眼看透的年轻人了，他变得复杂。因此面对眼下的困局，戈德里克也理应拥有除此之外的其他解决方法——
“那么，第二种呢？”罗伊娜问。
戈德里克低头看着她，语气淡漠：“第二种，什么也不做，当预言不存在，只是保持警惕。”
“我们都知道，面对预言，人们几乎只有这两种选择——干预它，或者，顺从它——至少，表面上顺从它、等待它的发生。”他就像个优秀的学生一样，面对拉文克劳的提问，做出了完美的回答。
“然而命运的莫测，就在于无论我们选择哪一个，兜兜转转，都会使得预言应验。”说着，戈德里克的面色毫无波澜，双手却在身侧紧握成拳。
他转头看向窗外，看向那飘渺虚无的未来，面容沉肃。
罗伊娜看着他的侧脸，那刚毅的眉锋、坚忍的唇线、因时间磨砺而愈发冷硬的五官轮廓……戈德里克不会接受这消极的第二种应对方案的，他绝不会……
可是，他似乎也不接受第一种方案……他已不再是年少冲动的那个格兰芬多了，他不能拿萨拉查的命运冒险……
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罗伊娜问。
“……”戈德里克回以沉默。
他将双手背负在身后，离开了床边，走向窗户。
光明在他的身后投下一片深沉的暗色，无端的压抑。
注视着好友的背影，此刻罗伊娜只希望，格兰芬多能够想出更好的、第三种解决方案——从而在她，罗伊娜·拉文克拉束手无策的情况下，突破这命定的困境。
弥补……她所犯下的错误，趁一切都还来得及、趁她尚未可耻地逃离……这个世界。
也不知过去了多久……戈德里克焦躁地转身，回到床边。
他跌坐回椅子上，看着黑发的女巫，语气晦暗不明地叹道：“罗伊娜，你真是太信任我了……”
他苦涩地笑了，眉眼间笼上淡淡的阴霾。
这太难为他了。
重重的顾虑和沉淀的阅历，让他无法选择第一种方式应对这个预言，但灵魂的本质，却也令他绝不可能选择第二种方式，消极地等待命运的降临。
必须有第三种出路，他想。而智慧如罗伊娜，都没能想出这第三种方式……她直接把这个难题交给了他，交给了戈德里克·格兰芬多，让他决定萨拉查命运的去向……
沉重感随之而来，迷茫如骨附蛆。
“这可是命运，萨拉查的命运……”
他叹息着，像是全身都被抽去了力量一样靠倒在座椅中，垂头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，将紧锁的眉宇遮去。
“……”看着自己的好友陷入眼下的苦闷境地，罗伊娜欲言又止，隐隐感到了愧疚的窒息。
她又何尝不知，她带来的这则预言、她的逼迫，让他措手不及、为难困顿。
对于预言，庸人只将它理解为“先知”，以为它是什么好东西，将它归为“智慧”，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看待它，就好像他们能从这种“先知”中获得什么先机，从而能让自己在对抗命运的战争中赚个盆满钵满似的，却不知它的本质有如催命诅咒。
而在他们这些，对于魔法规则有着深刻理解的巫师看来，预言和诅咒的作用原理十分相似，其区别只在于普通诅咒的力量尚且可以蛮力对抗、尚且可以寻找破解的方法。然而，预言却已被历史事实证明，古往今来在这世间，它的力量无人能够对抗，也无破解之法……
看吧，那些古老的传说，它们无一不是在讲述凡人试图干扰预言、反抗命运，却迎来自证预言的悲惨结局的故事。
面对预言，这命运的诅咒——面对这既定的未来——那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感、焦灼和压抑。
沉重的因果，尽数系于一念之差，从得知预言的那一刻开始，你的所思所想，所作所为就成了某种不能言说的负担。
命运的眼睛时刻注视着你。
不论是面对还是逃避——不论是怎样的面对方式，随之而来的都会是“后果”。
每做一个选择，都有其相应的代价，需要你独自承担。
这太沉重了。这不可能的……但他的确要反抗它。他绝不能容忍……
他绝不能让萨拉查坠入深渊。如果他需要谁来拯救，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他。
戈德里克沉默了很久，也思考了很久。
但没有，没有第三种选择。他的大脑陷入空茫。
像是一个死循环，戈德里克又回到了开头，他最初得知这个预言时的那个时刻。
焦虑在他的心底，那不为人知的深处煎熬着，偏偏他对此能够反应的全部，只能是维持表面上的镇定，无措地，祈求他人的指引。
“罗伊……告诉我，我该怎么办？”戈德里克忍不住放下手，抬眼去看女巫，不由喃喃低语。
这句话像是在询问罗伊娜，倒不如说，更像是他在询问自己。
本质上，是这位勇士面对绝境的迷茫，和难得一见的脆弱表现。
见此，罗伊娜有些不忍了。
同时，因为面对的是这位以“勇敢”为名的朋友，一种可耻的羞愧感盘踞在她的心底，令她的灵魂瑟缩——她不配和戈德里克·格兰芬多比肩而立，生者会继续走下去，就像格兰芬多，他有着面对不管一切的勇气……
而她，这个可鄙的求死之人，则像泥沼里的虫豸一样由内而外地腐烂了，失去了继续行走在人生之路上的勇气和生机……
但这还不是最令她感到自厌的，最为可鄙的是——她做出了预言，她触犯了禁忌，让未来提前在她的朋友面前现形——就像是她带来了这既定的命运似的，同时，她却对此也无能为力。
她绞尽脑汁，却寻不到解决之法……命运，这太超过了，即便是以她的智慧……
因此她只能避开戈德里克祈求的眼神，满心负罪，却又无法真诚地道歉：“对不起……戈德里克，我想，没有人比你更明白如何对抗命运了……”她麻木地重复着之前的说辞，指尖颤抖。
这样的话语就是一种逼迫。
戈德里克是被她逼到了悬崖边上，逼到了绝境。
她不想这样，但她只能如此。
谁想承认自己的无能呢？谁都不想，但现实会使你不得不承认这一点。
“对此……我无能为力。”罗伊娜仿佛丧失了最后支撑的力气似地闭上了眼睛。没有人知道，她现在是怀着怎样的心情，说出这句话的。
绝望在她垂落的尾音上挣扎着开花。
闻言，戈德里克那些软弱和迷茫的情绪，却是如同抽丝一般，逐渐在他那双湛蓝如雨后晴空的眸中消散、褪去，徒留一片空明澄澈的坚定。
他注视着罗伊娜，仿佛受到了某种必要的感召。
许久……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最终，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，甚至是展颜轻笑，想要反过来安慰她。
只是经过这样短的时间——或许只是一个念头的转变，或许只是因为他意识到此刻自己真的走入绝境、只有自己可以倚靠，或许只是因为他的朋友需要他——戈德里克总能这样迅速地把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……
不管背负多么沉重的担责，又或者面对怎样险恶的绝境……也许他也有懦弱的时刻，但格兰芬多最后总能拾起过人的勇气，选择微笑面对。
戈德里克倾身握住了罗伊娜的手，舒展眉宇，又恢复了往常的气质，仿佛刚才那个意志消沉的他从未存在过似的。
敏感地觉察到罗伊娜的情绪，他暂时先把自己那些困顿的心绪放在了一边：“罗伊娜，别自责，这不是你的错……”他柔声安抚着。
他真诚而关切的话语，令罗伊娜苦苦压抑的情绪，终于崩断了最后一根丝弦，
黑发的女巫依旧紧闭着双眼，寂静中，两行清泪缓缓淌下她的脸颊。
戈德里克赶紧拥抱住她。
罗伊娜痛苦地伏倒在他宽阔的肩膀上。她无法自制地抽噎着，双肩颤动，犹如残翼的蝴蝶，扇动着濒死的脆弱：“对不起，戈德里克……对不起……我也不想这样……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……真的……”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”她失声痛哭起来。
所有的假装坚强，终于在此刻、好友的面前，尽数崩塌。
不该是这样的，不该是这样……她怎么能在朋友面对这凶险未知的命运的关键时刻逃离呢……可诸神在上，她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……放过她吧，这个世界请放过她吧……她的心脏已经满是创口，她的骨髓也已被苦难抽去……现实将她击倒在地，可她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……
不，停止！停止寻找借口吧！她其实就是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、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了！
噢，她这个懦弱的胆小鬼！她怎么能这样！她怎么能这样！！
拉文克劳有格兰芬多所敬畏的智慧，可格兰芬多却有拉文克劳所渴望的勇气。说到底，如戈德里克那样豁达直率的人，是永远也不会体验到这种慧极必伤的痛苦的……
但戈德里克拥紧了她，低声说：“罗伊，你没有错。”
他顿了顿，用更加肯定和郑重的语气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罗伊，听我的——你没有错。”
无论是选择以死亡作为解脱，还是出于关心，为他们做出了预言……戈德里克从来就没有产为此埋怨他的这位朋友的想法……这是出于友情的理解和包容，这是另一种“爱”，无关男女私情的亲情之爱。
“对不起……戈德里克……”罗伊娜抽泣着，嗓音破碎。
她感到自己再度陷入了那无限自责的、无尽抑郁的海洋中，一层又一层自我厌弃的浪花将她逐渐卷入失去意义的漩涡深处，而戈德里克的话语既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，可是，他的善意、他给予的支撑却也仿佛成为了助推这股力量的反作用力。
因为此刻罗伊娜觉得，她配不上这样的善意。
她不配。
啊，她无法承受了，她无法承受的……走向毁灭吧，这样才能解脱，这样才能……
“罗伊娜，听着，”戈德里克强硬地将她的注意力从抑郁思绪的漩涡中扯出来，他几乎是有些严厉地说：“什么也别想。”
“交给我，全都交给我。”
“一切都会好的。”他像是兄长那样，对她郑重承诺。
大多数时候，因为她的智慧，罗伊娜·拉文克劳在四人当中，总是扮演着智囊、长姐、引导者的角色。但他们都很清楚，戈德里克·格兰芬多才是他们真正的精神领袖——也是当海莲娜离开时，唯一那个可以给予罗伊娜，最强大的情感支撑的，拯救者。
“交给我，一切都会好的。”戈德里克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句话，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起誓。
这是安抚，也是信念，更是勇气。
他在传递力量给她……
心灵深处，忧郁的黑暗里，罗伊娜仿佛看见了一颗光明的种子。
【第三篇-第一章：END】
作者的话：
为什么这一章这么难写？？？我发现我在这一章节的初稿，和修改上所花的时间，都够我写开头的前四章了！
